文艺评论丨《庭外》系列剧的艺术特色分析:结

从网络爆款剧《白夜追凶》始,到去年的《谁是凶手》,珠串式结构一直为悬疑涉案剧所青睐,即在一条主案件线索上串出多个小案件。这一结构形式也为《光荣时代》《安家》等不同题材类型所采用,通过“串”即主情节的张力与多个“珠子”次情节的精彩相互结合,主次不断扭结、推进,大大增强了情节的丰富性与叙事魅力。《落水者》在珠串式结构的设置上则有着进一步的拓展,从一串多珠发展为多珠多串的网状结构;“串”作为主案件,既有王博、雷小坤绑架朱宏案,也有银行部门经理邹亮吸毒致死案,还有金馥和德志两家律所的行业竞争、旷北平对德志所和乔绍廷的激烈打压。这三“串”案件情节扑朔迷离,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庭外》系列剧的风格特征不尽一致,《盲区》的悬疑感更强,但超越了一些网剧过于暗黑、渲染暴力的模式,也没有走社会派推理过多表现社会边缘人群与社会创痛的套路,而是更为正面立体地塑造法官、律师的责任担当与大智大勇,又决不陷入观念演绎,而始终是形象的、动人的。《落水者》对乔绍廷身处人生低谷的生活职业状态如抵押车、换车、居所被房东换锁、在小饭馆吃饭等情节细节烟火气十足。作品对律政生态、职场众生相、职业伦理的真实表现赋予了作品以硬核专业感,也让作品完全跳出了律政剧一度流行的过度时尚感与精英感。这些因素都决定《庭外》虽设置悬疑却并不阴诡,职场表现硬核专业又有着沉甸甸的生活质感。
《庭外》系列剧在结构上令人惊喜,围绕两个死刑复核案件,鲁南法官和乔绍廷律师在《盲区》和《落水者》中都有合作,戏份则各有侧重。同时,每个案件都不是孤案,《盲区》中田洋的案件和斯塔瑞集团陈曼走私案紧密勾连。《盲区》的片头还嵌套了鲁南的前史——一次艰巨的押解任务。在结构上颇似戏曲中的楔子,在功能上则像是为核心故事中的人物行为提供注脚。《落水者》的部分情节也担负着类似上述楔子的前史功能,为播出在前的《盲区》中辅助说明乔绍廷的胆识与才干,也让观众更加理解并认同鲁南法官看似突发奇想的行为其实是建立在二人的信任与默契上。
《庭外》系列剧篇幅虽小,却是名副其实的硬核行业剧。作品中案件肌理繁密驳杂,篇幅有限,笔墨也就基本集中于案件调查,而不像有些律政剧过多地表现人物的情感纠葛。同时作品也不是一味地回避人物的情感生活,只是不喧宾夺主。乔绍廷与萧臻如影随形,直至肝胆相照,但作品并不表现他们的相互吸引或擦出火花,而是彼此信任的合作伙伴。兄弟情、同事情、亲情决不是“戏不够、情感凑”的结果,而始终是与案件进展、调查行动紧密结合的部分。
责任编辑:黄启哲

这种连通性、偶发性与不确定性让案件的发展险象环生,编导试图保持生活与司法生态芜杂的原生态,维护复杂的案件肌理中那种模棱两可的特色,由此使观众不断因新的发现、新的可能性而获得观赏上的惊奇感。
作品对人物的把握不是简单化的皮相描摹,而是努力开掘人性的复杂性。薛冬在小人嘴脸之下却不失良心,他的选择就只能是在良心和利益之间不断走钢丝。德志所的生存发展是章政的最大关切,看似很重兄弟情,其实还是利益牵绊更要紧。“不务正业”的合伙人韩彬是另一种“缺席的在场者”,看似超然事外,却又洞若观火,带有编剧“看戏人”的旁观眼光与夫子之道。韩彬被陷害的段落看似可有可无,实则颇具深意:大环境一旦污染了,无论你多么超脱,都难免世事纷扰甚至迫害。而这一点,也是旷北平这位行霸走向癫狂的前奏。依凭自己的经年积累,他党同伐异、打击异己,因私人情感触犯法律,看似很有人情味,其实不过是视法律为虚无的伪善罢了,这与现实社会中那些为了家人、朋友、战友而侵害公权利的犯罪分子何其相似。
重压之下的人性考验与群像塑造
在悬疑叙事策略上,《庭外》对信息的扣押与延迟满足观众方面的完成度较好,但因案件密集,作品在影响案件走向的关键事实的交待上有时略显仓促,造成个别事理逻辑不甚清晰,如《盲区》中陈曼和徐慧文之间的关系,闪回中徐田夫妻多次对峙,但“如何当枪使”却交待得不清楚。再如《落水者》舒购案中刘总嫁祸于人,又加以保护的目的是什么也语焉不详。但瑕不掩瑜,《庭外》系列剧是一部结构出新、群像生动、精神蕴涵丰富的现实主义网络剧力作。
文章来源:《艺术评论》 网址: http://www.ysplzzs.cn/zonghexinwen/2022/0726/45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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